轻似流云,急似骏马 ——乌兰察布,我为马头琴而来


常年在家室和茶室之间辗转,生活,对于诗和远方并无格外的预想,行走,随缘。

也许哪一天,刚好清闲,刚好想出门,那就走吧。生活,有一些即兴表演,也挺好的。比如,这次的乌兰察布之行,就是突然有那么释然的一天,有那么一份沉甸甸的邀请,又刚好舍得和温馨的居所小别一下,那就去吧。

嘿嘿,给你们说实话吧,其实是行程安排中有国际马头琴大师李波先生演奏的信息,直接戳中我心。看下面,划重点。

我有一事,心神驰之

初识马头琴,是在郭小川的《平炉王出钢记》中,其间有句云:“牧区的人们听说钢花喷,蒙古包里拉起了马头琴。”

但真正迷恋,还是始于春天,在有一期的文化传承类节目上,女明星海清和歌手朴树作为嘉宾前往草原,为马头琴而来。

草原的花期不长,刚好被他们赶上。苍穹之下,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清澈的河流旁,一位身着蒙古袍的老人安详地乐活在马头琴的宇宙里,随风起,随风息。

一定是里面的风景太迷人了,以至于摄制组的人大声地呼喊,他都没有听见。

从那以后,草原的空旷和马头琴的苍美就像野草一样根植我心。崔永元在抑郁的时候总说“我有一事,生死与之”,他说的是他的新闻理想。而我总在无数个孤独的时分对自己说:“我有一事,心神驰之。”我说的是我的草原梦想——到真正的草原听一曲马头琴,最好是《鸿雁》。

马头琴背后的美丽传说

马头琴是蒙古民族特有的、最受喜爱的民族乐器,流传至今已有1300多年的历史了。这是一种两弦的弦乐器,有梯形的琴身和雕刻成马头形状的琴柄。琴身木制,长约一米,有两根弦,共鸣箱呈梯形,声音圆润,低回宛转,音量较弱。也因此,被誉为“草原在哭泣”。

关于马头琴,有一个美丽忧伤的传说。

在古老的察哈尔草原上,住着一个叫苏和的孤儿,他由奶奶抚养长大,苏和每天出去放羊,早晚帮奶奶做饭。

转眼,十七岁的苏和已经长成英俊少年,他有着非凡的歌唱天赋,邻近的牧民都很喜欢他。

一天,太阳已经落山了,天越来越黑。可是苏和还没有回来。就在人们十分焦急的时候,苏和抱着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走进蒙古包。人们一看,原来是匹刚出生的小马驹。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白马在苏和的精心照管下长大了。它浑身雪白,又美丽健壮,苏和爱它胜过爱自己。

一天深夜,苏和睡梦中被一阵急促的马嘶声惊醒。他急忙跑出来查看,只见一只大灰狼被小白马勇敢地挡在羊圈外面。苏和赶走了大灰狼,把小白马抱在怀里。

第二年春天,草原上传来了消息,王爷要在喇嘛庙举行赛马选婿大会。在邻人的鼓动下,苏和领着小白马前去参赛,并得了头名。

可是王爷却因为苏和是个穷牧民,便改口不提招亲的事,扔给他三个大元宝,让他回家,把小白马留下。

苏和不从,狠心的王爷派人把他一顿暴打,直至昏迷。

苏和被亲友们救回家去,在奶奶的细心照护下渐渐康复。

一天晚上,苏和正要睡下,忽然听见门响。奶奶推门一看,原来是小白马回来了。因为思念主人,它拼命逃出了王爷的控制,身上中了好多支利箭。

苏和忍住内心的痛楚,拔掉马身上的箭。

马因伤势过重,第二天便死去了。

白马之死,给苏和带来巨大的悲愤,他夜不能寐。一天夜里,苏和梦到白马复活了,它轻轻地说:“若想让我陪你不寂寞,那就用我身上的筋骨做一只琴吧!”

苏和醒后,就按照小白马的话,用它的骨头、筋和尾做成了一只琴。

每当他拉起琴来,就会想起对王爷的恨,琴音变得有力;每当他回忆起乘马疾驰时的兴奋,琴声就变得更加婉转动听。从此,马头琴便成了草原上牧民的安慰,他们一听到这美妙的琴声,便会忘掉一天的疲劳和伤悲。

这样美丽的故事,更增加了我对马头琴的热爱。这只马儿,多像席慕蓉笔下那只决然的白鸟,“让我死在你的手下,就好像是,终于能,死在你的怀中。”

苍天、草地、牧人、乐感的完美统一

马头琴不仅有故事之美,更有声韵之美。这才是一场听觉盛宴的内核。

有人说,马头琴是草原之美和音乐之美的完美统一,而我说,马头琴是苍天、草地、牧民、音乐的完美统一,是宇宙间的高度和谐。

在这次网红草原大赛的启动仪式上,国际马头琴大师李波先生先是独奏了他创作的曲目《遥远的敖特尔》,我闭上眼睛聆听,仿佛在翻阅一部无字天书,上面全是用洁白的云朵和茵茵绿草拼写的快乐秘符。透过这些秘符,我看到草原上无忧的少年,与野马一起流浪,挂在丛林边的套马杆,指示归去的方向。

 

 

接下来,李波老师和30名马头琴手合奏了《鸿雁》和《万马奔腾》。《鸿雁》像是马头琴拉出的来的一封老情书,深沉地述说着美丽动人的故事。关于大爱,关于成全,关于归隐。

毕竟是草原,毕竟是马头琴,草原的子民身体里流淌着不安的血液,定然不会沉溺,于是有了《万马奔腾》,那奔放的旋律,犹如万千骏马奔腾在琴弦之上。时光带我来迎战,我变成勇士,我的头颅很高,高过凉城疯长的芨芨草,高过岱海飞扬的芦苇荡!

 

 

除了演奏的技法精湛,演出状态也特别迷人,所有的马头琴手都完全投入,他们脸上有沉浸的神情,有随旋律而起伏的肢体语言,彼此之间还有自然而然的无声交流。那本身,就是一副人类无法做作的画卷。

我凝视着他们,感觉在广袤空旷的草原上,马头琴曲就是一个牧民与整个世界的对话。它的音色深厚、遥远,那么地会讲故事。

马头琴大师和弟子的传承之美

除此之外,我还看到了文化传承之美。在演出开始前,我轻轻地来到后场,看到李波老师和他的弟子们在深切地交谈。看到一位特别时尚的辣妈在看着她的孩子,孩子在认真地拉着马头琴。待他一曲终了,我央求地说:“我们能合个影吗?”孩子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

被拒绝是一件多么不开心的事,可是那一刻,我却出奇地平静,一点不尴尬,因为我在这个孩子身上看到了专注、不闻杂声、不慕虚荣。而我们的文化传承,不正需要这样的精神吗?

听时泪流满面,听后余音绕梁

三首马头琴曲目听完,我早已泪流满面。

久违了,能把自己听哭的音乐。

我对自己说:我为马头琴而来,而今,梦想成真,我可以回家了。

当然,我不能这么情绪化,我应邀而来,一定要认真地走完每一站的风景,但,我的心,真真被马头琴声虏去了。其后的体验过程中,耳畔一直回荡着马头琴的声韵。有了马头琴的陪伴,乌兰察布的草原更有情怀了。

草原上的天与地是没有界限的,没有一丝遮拦,没有一丝扭捏,遍地都散发着自由自在的芬芳,草原上的生灵在这片仁厚的土地上恣意生长,如舞蹈,如奔跑,不知拘谨为何物。我无拘无束地浪迹在这广袤无垠的草原上,肆意的享受着腾格里(蒙语,长生天的意思)的恩赐。

直到现在,在每一个秋风送爽的午后,窗外总会传来一阵琴声,那琴声带着草原生灵的丰美,承载着蒙古族人的热情,游牧民族的野性铺面而来,向我邀约:待到明年茵茵时,再来再来!

 

本文作者:紫檀

 山东人;生活达人

法律科班出身,却“逍遥法外” 

用行走、思维和文字同生活谈恋爱。 

曾出版的畅销作品主要有:《慢生活》、《俭生活》、《中国紫砂文化》、《转角遇到不一样的自己》、《不懂汇报工作怎么拼职场》等。《婚姻与家庭》、《世界》、《特别关注》、乐途旅游网等多家媒体签约作者。

欢迎约稿、约茶、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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