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悲歌，神隐下的外高加索“三国”之格鲁吉亚

2017年6月1日

格鲁吉亚——上帝藏在胸襟的一方“自留地”

传说上帝分封土地给世界各族时，格鲁吉亚人因醉酒来迟，赶到时，世间土地已被分空。上帝只好将自己私藏的宝地分给了爱喝酒的格鲁吉亚人。从此，格鲁吉亚有了“上帝的后花园”之美誉。

为了更好地体验，我们选择了火车进入格鲁吉亚境内，第一次坐火车过海关，对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格外好奇，于是靠近窗口拿起手机一顿狂拍，这可能是导致我们过关时间长的原因，安检人员除了询问我们带的物品并开箱检验外，还特意询问我们有没有拍照，我的回答你懂的，故作呆萌地“No No No”……

就是这一张不经意的照片成了绝版

过关停留的时候，车厢的外面恰巧有个小的露天“教堂”，上面悬挂着耶稣的画像，简单的铁栅栏阻隔，路人大多进去点上一支蜡烛，深情地亲吻画像。

这是我入境格鲁吉亚的第一眼，但基本锁定了格鲁吉亚的整体印象——宗教色彩极浓。不过，作为一个红酒爱好者，我最渴望触摸的，还是这里的葡萄酒文化。

沁骨入髓的葡萄酒文化

法国17世纪著名旅行家沙尔登在游记中写道：“没有一个国家像格鲁吉亚一样，生产数量如此之多、质量如此上乘的葡萄酒”。“卡赫季、卡尔特里、伊缅列吉、拉恰……”提起格鲁吉亚著名的葡萄酒产地，全世界的红酒达人总是朗朗上口。

据说，两个格鲁吉亚农夫见面，首先谈的是自家的葡萄，然后才是女人、孩子和其他。对他们来说，最牵肠挂肚的永远是葡萄酒。

我和他们一样。在喝过格鲁吉亚的葡萄酒后，情不自禁联想到，上帝会为他的每一片土地量身定制一粒最适合的种子。而格鲁吉亚，是最适合葡萄生长的。黑海的醉人暖风，高加索山国宜人的气候、适合的土壤……格鲁吉亚拥有葡萄生长的一切得天独厚的条件。

不仅如此，这里的葡萄种植面积之大，品种之多，也是令人叹为观止的。格鲁吉亚的葡萄种类有500多种，是世界上葡萄品种最多的国家，其中适宜酿酒的就有30多种。

翻开史册，也可以找到有关格鲁吉亚是葡萄酒发源地的记载。格鲁吉亚的葡萄酒种植和酿酒业起源于公元前4000年末至公元前3000年初。考古学家在格鲁吉亚不少古堡、皇宫的遗址处都发现了深埋地下的大酒桶。此外，语言学方面的证据也显示，英语、法语、德语和俄语中 “ 葡萄酒”一词都源于格鲁吉亚语。有人认为，著名葡萄酒之国法兰西的葡萄也是来自格鲁吉亚的舶来品，看来不是空穴来风。

徜徉在格鲁吉亚首都第比利斯街头，我惊异地发现不少人家楼房的阳台上布满了青涩的葡萄藤，细节之中见真情，看来，葡萄已成为这个国家人们生活的一部分。

宗教与葡萄酒的关联

殷红如血的的葡萄酒对于格鲁吉亚人，绝对不是普通的饮品，而是民族精神和宗教教义的载体。它的发展记载了民族的心路历程，代表了他们的人生哲学。没有一个民族像格鲁吉亚人那样，献给葡萄和葡萄酒如此众多的瑰丽诗篇、悠扬歌曲和奔放舞蹈。

教堂里埋藏的酒窖

公元4世纪，传说尼诺在格鲁吉亚传教时，手持的就是葡萄藤枝做的十字架。在格鲁吉亚的宗教仪式中，葡萄酒是贯穿始终的，不可或缺的重要道具。富丽堂皇的教堂内外装饰中，处处可见葡萄藤的图案。而有些教堂的大门本身就是用葡萄藤来制作的。连格鲁吉亚的文字，也是从藤蔓的弯曲缠绕中汲取了灵感。

在第比利斯，你永远不会迷路

首都第比利斯是格鲁吉亚最大的城市，位于库拉河畔，三面皆山。库拉河把第比利斯分为新城和旧城。据说也是亚欧生活方式的分界线，河的这边是亚洲，河的那边的是欧洲。

我们到达第比利斯时刚好是午饭时间，在新城的一家餐厅就餐，等餐的时间，我亟不可待地跑到阳台上打量这座城，有种小瑞士的感觉，穿城而过的库拉河和树木荫翳的车流动静结合，动若狡兔静若处子。河的对岸有色彩斑斓的民居和古老的教堂，还有隐约可见的要塞和大雕像。缆车在雕像的脚下上下运动，快速移动的白云令小城阴晴不定，时明时暗的光影给建筑实时换妆，加上缆车的反光再加上点时差反应，感觉如梦境一般，这是第比利斯给我的初印象。

第比利斯新城和老城之间是靠几座桥连接的，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座蓝色的和平桥（peace of bridge）——第比利斯的重要地标之一。这是一座用玻璃和钢结构建造的步行桥，设计感极强，由意大利建筑师Michel DeLucchi和法国照明设计师Philippe Martinaud联合设计。据说建设这个桥的时候颇费周折，有人认为根本不需要再建设桥梁。事实自然推翻了这些人的预言，和平桥建立之后迅速成为第比利斯最现代化地标建筑，在第比利斯夜景中，也是最强主角。这座桥既是外来游客的必游之地，又是当地居民拍婚纱照的必选场景，和去教堂一样必不可少，寓意生命与和平的缺一不可。而在文化人眼里，这座桥又成了格鲁吉亚从过去走向未来的标志和精神象征。

午饭后我们坐缆车上了Nariqala堡垒，Nariqala堡垒建于4世纪，耸立在在老城陡峭的山崖上，具有显著的阿拉伯城堡特征。今天的堡垒虽只剩下一段城墙，但格鲁吉亚人依旧视它为“城市的心脏和灵魂”。作为现代人，最奢享的莫过于坐在堡垒之上喝美酒，赏日落，悠闲地俯视整个第比利斯。那当儿，古老的城堡，漫山遍野的教堂，彩色的民宅就在你的脚下，几千年的历史就攥在你手中，有多酸爽，你可以想象。

Nariqala堡垒旁边还有一座著名的雕像——格鲁吉亚母亲，这是一位爱憎分明的母亲，她一手端着葡萄酒一手拿着剑，意味着朋友来了有美酒，开怀畅饮，如果是敌人来犯则用剑致命。

走下山来，就开始了我最喜好的逛街模式，在第比利斯城漫无目的地闲逛，我像个浪子一样徜徉在旧式风格的阳台、古老的教堂、弯曲狭窄的街道和极具诱惑力的商铺之间。在这里能找到风格各异且兼容并蓄的景致，从基督教堂到清真寺再到犹太教堂，以及沿街布列的画廊和硫磺浴室，其文化和建筑的多样性前所未有。

真的特别喜欢这种错落有致的山城，非常丰富，一旦自身其中，或许只是转过一个街角，回头看看山下，就又是另一番不同的景象。即使你迷了路，无论你走向哪里，远处的圣三一教堂都会提醒及时你“回家”的方向。

只是，走在第比利斯街头，少了几分别的城市那样的热情的问候，多了一份独属于外高加索地区的神秘和严肃。不过，想起它那曾被战火摧毁过29次的历史，一切都有了答案，背负着那些支离破碎的过往，他们很难把内心的情绪完全表现出来。但我相信，他们的内心，也一定驻藏着喜悦的，只是更内敛罢了。

剪不断的苏俄风情

虽然格鲁吉亚与俄罗斯两国政府目前势不两立，但这个国家人民生活的方方面面，都有斩不断理还乱的苏联印记。

第比利斯主要大街上的建筑，深深地遗留着斯大林时代的苏式痕迹——高大、雄伟又千篇一律。街上的妇女打扮得花花绿绿,年轻与年迈的都非常讲究，有点俄罗斯大妈的感觉。但男性却很单调，清一色的黑头发、黑眼睛、黑色皮夹克……

离首都第比利斯不远处有一座叫哥里的古老城镇，这是前苏联领导人斯大林的故乡，哥里人大多以斯大林为自豪，有时候会称自己的城市位于“格鲁吉亚的心脏”。这里有著名的斯大林博物馆，博物馆内有斯大林的生平介绍，还有我国诸多领导人送给斯大林70周年的生日礼物，包括青花瓷、湘绣、唐三彩、锦旗等。这些礼物还是毛主席首次出席斯大林的七十大寿寿宴时亲自送去的。

博物馆的前方是斯大林的故居，被完整的保存起来。在博物馆的一侧停放着斯大林之前的专列，专列虽然只有一节，但麻雀虽小五脏齐全，书房、卧室、接待室、会议室、厨房等功能室一应俱全，陈设还是当年的老样子。

恰逢周末，我们特意去了趟外高加索地区最有名的“旱桥”跳蚤市场，在这个古董旧货市场有五花八门的奇珍异货，还有自己手作的工艺品及画作，存量最多的还是苏联时代的勋章、苏维埃行军包以及军刀，古董银器和瓷器。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述说着那段漫长的光辉岁月。

格鲁吉亚的教堂

公元324年格鲁吉亚开始定基督教为国教，从那时起就开始大兴土木建造教堂。老教堂在苏联统治时期遭受一定程度的破坏，但还是有很多被保存了下来，最早的可追溯到中世纪甚至更早。苏联解体后格鲁吉亚人恢复了自己的信仰——东正教，重又兴建了许多东正教堂。

格鲁吉亚现存的很多教堂都被列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文化遗产名录中。其中最著名的就是以下三座。

萨米巴教堂：萨米巴教堂又名圣三一教堂，是高加索地区最大的东正教堂。无论在城市的任何位置都能看到它。教堂顶部的金色部分在阳光的照耀下异常醒目，仿佛有种神力把整座城都映衬得金碧辉煌。内部陈设相当华丽，颇有气势。整座教堂呈交叉状，顶部的穹顶体现了教堂建筑不同历史阶段传统风格的交融，同时还带有一丝拜占庭基调。大教堂建筑群包括院墙，钟楼，若干小礼拜堂等。

真是三生有幸，我们到达这里的时候，偶遇到复活节，我看到很多虔诚的基督徒在那里忏悔、礼拜、受戒、祈福。

这种场景我已见过多次，但这一次是最直抵人心的。那一双双或坚定、或柔软、或渴求、或满足的眼神背后，有太多东西是我这个信力不到的人根本无法读懂的。

季瓦里教堂：季瓦里教堂是姆茨赫塔古城（格鲁吉亚前首都，宗教中心）中最为古老的教堂，建于公元585年至604年间。同其他中世纪的十字教堂一样，它设计考究，建筑风格明了，展现了建筑者精湛的技艺。对十字架的膜拜也是格鲁吉亚人虔诚的标志，这也反应在教堂名字上(“季瓦里”是十字架的意思)。在教堂的南面生动地描绘了卡特里国王斯特普诺兹二世虔诚地跪在耶稣季度面前的情景。

在中国“一带一路”思维引动全球的今天，季瓦里教堂所处的地理位置比较耐人寻味，该教堂如同一块突兀的巨石，不偏不倚的矗立在库那河与阿拉格维河流的交接处，而这里曾是古代贸易之路的交叉口。如今，季瓦里教堂经过重新修建后，再次焕发出其昔日的风采。该教堂被列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文化遗产名录》和《濒危世界遗产名录》。

斯维特特斯克维里教堂：该教堂是格鲁吉亚最神圣，最壮丽的教堂之一。也在宗教中心姆茨赫塔范围内。这座教堂是仅次于耶路撒冷教堂的第二大基督圣地，因为藏有耶稣的斗篷和早期教堂建筑的支柱而闻名。大教堂建筑雄伟，装饰精细，具有圆屋顶和十字形平面的建筑风格。教堂中还有格鲁吉亚王室若干成员墓，包括格鲁吉亚最后两代国王。